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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如今剛需的翻譯人才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1979閑魚人生

第二天,京城依舊陽光明媚。鮒  北海之畔,蘭園之內,戲樓之上,方桌高椅三五人喝茶賞花。

  好不自在。

  駱濤放下茶盞,對左右兩邊坐著之人,詢問道:“于老師,汪老師這茶、這景兒是否還合二位的心意?”

  “駱先生太看得起我們了,我們倆都是粗人,再好的茶到了我們嘴里也就比白開水強一點,我們哪里能品出好賴。”于民鴻說完。

  汪強就接著他的話說:“是的,我們在您面前就是粗人一個,茶是好茶,景是好景。”末了還捧了一句。

  他們二人心里都明白今天被駱濤請過來是為了什么?

當得知駱濤調查他們的時候,兩人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都想好準備跑路了。鮒  他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地道,這些月他們的靈魂也無時無刻不在遭受強烈譴責。

  他們對于自己犯下的錯誤,無比的自責,也早就想著負荊請罪,又怕駱濤深究,從而沒了當下的工作,還會沒有未來的工作。

  之前有太多的考量,他們就抱著僥幸的心理,認為駱濤不可能找到他們。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是狐貍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

好在駱濤找到他們之后并沒有對他們進行打擊報復,還通過熟人邀他們賞花品茗。鮒  他們的心情比先前輕松很多,但緊張一直籠罩著他們的靈魂。

  “既然兩位無心賞花品茗,那咱們還是直接談正事。”這個時候他們確實沒有心情看著蘭園內盛開的百花。

  春色滿園,繁花如錦,這也只有在情趣之人眼里美不勝收,在心頭萬緒之人的眼里,剪不斷,理還亂,又添新愁。

  兩人趕緊起身,異口同聲道:“駱先生,我們錯了。”

  于民鴻道:“我們不應該打著您的名號寫書,撈取不義之財,今天來我們認罰,就是吃白飯也是我們自找的。”

  聽他說完,駱濤面色依舊,不為所動,看向汪強問道:“他要吃白飯,你是個什么意思?”

五月,剛碰著熱氣,小風吹著,好不暢快。鮒  可是此時的汪強已經汗如雨下,斗大的腦袋就如一個燒酒器,一滴又一滴能燒出幾斤汗。

  他來不及責怪老于自作主張要去吃那便宜的白飯,硬著頭皮回道:“我是不想吃白飯,可人做錯了事,應該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不管什么處罰我汪強都認。”

  心里很慫,可嘴很硬,這也不失一個時代人物的氣魄。

  挨打就要立正,有錯就要認罰。

  只有敢擔當,才能走得更遠。

  他們兩個的表現,在駱濤看來算是及格。

問道:“天不熱,你怎么流了一臉的汗?”鮒  “腎虛出汗,老毛病了。”

  汪強的快速反應,差點沒讓駱濤憋出內傷來。

  他的機智反應也說明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就是,如果沒有用手去擦汗這個動作就會好很多。

  駱濤覺得他是個人才,繼續出言試探:“醫書上說腎陰虛是為腎臟陰液不足,多表現為盜汗,一般都在入睡后出汗異常,醒來汗就停了。”

  說完咳嗽了兩聲,強制壓抑內心的情緒表現,“你這個癥狀跟醫書上卻是反著的,這問題可不小啊!”

我叫你機智。鮒  神色怡然吟誦了《黃帝內經》里關于腎虛出汗的句子,“陽者,衛外而為固也。”

  汪強聽完駱濤這番有理有據的說辭,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傳統墨水少,隨意騙不了駱濤。

  但慌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他不可能老老實實承認自己就是瞎胡說。

  還好剛才自己就說腎虛出汗,這腎陰虛不行,那腎陽虛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汪強為自己的小機靈暗暗豎起一個大拇指,“駱先生真是博聞,不過醫生說我這屬于腎陽虛,不是您說的腎陰虛。”

  這個回答實在是出其不意,卻又不期而然。

剛含進嘴里的清茶,突然奪嘴而出,方桌上噴濺的都是帶著氣泡的茶水。鮒  駱濤捂嘴咳嗽了起來,他真沒有想到如今二十大幾,長著一張樸實相,戴著眼鏡,也算斯文的汪強居然也有表現幽默的欲望。

  當駱濤笑噴,出了一個不受控制的洋相,在場所有人都呆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本來就很尷尬,現在就更加尷尬。

  駱濤起身示意徐樂趕緊收拾一下。

  “兩位不好意思啊!剛才失態了。”不管今天他們之間的關系是怎么樣,在會客的時候出現失禮之舉,就應該向他們告罪一聲。

  檢討了一下自己的失禮之處,駱濤也沒有放過導致自己失禮的罪魁禍首汪強。

叮囑他道:“你是京城大學的老師,雖然教的是英語,但也應該要知道腎陰虛和腎陽虛的病狀。”鮒  當駱濤笑噴的時候,汪強便知道自己今天鬧了一個大笑話,一個會伴隨他一生的笑話。

  “我以后一定多看古典書籍,多學傳統文化。”

  看著知羞而上進的好友,于民鴻嘴角的笑容就更大了。

  當汪強說他腎虛的時候,他就憋不住了,不過此時他們是一個戰壕里吃飯的兄弟,就是再難他都要忍住不笑,這是給兄弟最大的支持。

  神經長時間遭受折磨,會漸漸麻木,當汪強又說自己腎陽虛,再麻木的神經在這一刻都活躍了起來。

  于民鴻不懂中醫,可聽到腎陽虛這個詞,從字面上也不難猜出是什么意思。

壓抑了好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終于得以釋放。鮒  卻沒有得到在場其他人的反饋,于民鴻很快就把內心那份興奮收了起來,還是舊顏色。

  “今兒約兩位來此賞花,就是想結識一下你們。”

  于民鴻不解地問道:“駱先生,是不是太高看我們了。”

  駱濤微微一笑:“有嗎?”

  兩人點頭。駱濤就把他們利用自己名騙印刷廠,幾個月的時間就賣出十幾萬本說了出來。

  “你們自己說你們是不是有本事?”駱濤微笑著反問。

兩人面上露出羞赧,“駱先生,真的不好意思······”鮒  駱濤擺手制止住,知道他們又要老生常談,告罪處罰,這些在他看來實在沒有一點意思。

  待徐樂收拾好。駱濤請他們重新入座。

  “你們二位都是堂堂的大學老師,工資應該夠養家糊口,為什么還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做這事兒?想沒有想過后果?”

  現在社會上雖然有一些高知識分子低工資的言論,但是他們這些人靠工資養家還是夠的。

  就算有一些知識分子不安于現狀,他們都是會選擇第二職業,利用本職工作之余,做一些兼職。

  他們從事的第二職業都是合法合規,就算被發現也不過受點批評教育,絕不會吃白飯。

兩人低頭思索幾秒,對視一眼汪強示意于民鴻代表兩人說。鮒  “駱先生,還是要向您說一聲對不起。”

  兩人站起身,朝著駱濤深深一躬,駱濤坦然受之,這也表明了他們之間的事翻篇了。

  他們表完心意,駱濤招呼他們坐下繼續說。

  “時代發展的太快,我們也很迷茫,就想著出去看看,就報考了托福考試。”

  原來后來發生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另外這代人確實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迷茫,普通老百姓的迷茫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關心著最實際的生存問題。

有文化有知識的人的迷茫是最大的,他們在反思,也在追尋春暖花開。鮒  三月一個詩人走了,他留給世人,不,應該是留給這個時代會說話的人一些思考。

  不會說話的人永遠都不會說話。

  在駱濤看來空有理想的人是救不了一個國家和民族的,自古以來能打破規矩的,從來都是拳頭——思想的拳頭加上野蠻的拳頭。

  駱濤現在很關心他們有沒有考過。

  “考過了嗎?”

  “都過了。”一臉的驕傲。

得到回答,暗呼失算,自己干嘛問他們這兒,現在能上京城大學就沒有一個簡單的,而且他們還都是京城大學的老師,那就更不簡單。鮒  于民鴻見駱濤對此談興不佳,便接著之前的話茬繼續說:“起初我們就想找個第二職業,當家庭教師掙點錢,想的很好,可出去一找,就沒有幾家愿意請。”

  “······后來一個偶然的機緣,我在一個雇主家里看到了駱先生寫的關于現代化企業管理的小冊子,于是······”

  駱濤接過話,“于是,你們就照貓畫虎編了一本書出來,還打著我的旗號。”

  “沒辦法您的名字太好用了。”

  汪強絕對有逗比的潛力。

  “好用,你們就這么肆無忌憚的借用。”說的兩人低頭不語。

“用也用了。”兩人抬起了頭,“代言費今兒可以給我結算了吧!”兩人一聽又趕緊垂下頭,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給代言費,再者說了代言費是個什么東西?鮒  看他們這幅不要臉皮的勁兒,駱濤算是明白了為什么他們能先一步掙到錢,讀書人要是不在意臉皮,神鬼難擋。

  此時他們心里也很清楚駱濤是不會為難他們,只要臉皮厚,已經吃進去的東西絕不可能吐出來。

  “你們真給知識分子爭臉。”

  這話很不巧就擊中了于民鴻的痛點,“駱先生,我們是做錯了事,您不能因此打翻一船人。”他還不服氣。

  駱濤也懶得跟他爭論這個問題,事實勝于雄辯,歷史已經給出了答案。

  會說話的人,一棍子是打不死的。

“我也是知識分子,說那句話沒別的意思。”鮒  駱濤不想跟他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你們留學的學費應該攢夠了,怎么還不出發?”

  “學校里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們打算這學期結束就出國。”

  駱濤很想告訴他們,過了這個月再想出去就不容易了,那邊已經開始緊縮留章程。

  但他絕不會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他們要是知道這個消息提桶跑路了,駱濤上哪兒還能找到有腦子還有歷史戰績的人才去,不壓···請教一番那太可惜了。

  “很好,那邊就喜歡你們這些有頭腦的年輕人。”口是心非的夸獎了一句。

兩人將信將疑詢問駱濤關于丑國的情況,駱濤很有耐心給他們一一講解,告訴他們到了丑國應該注意些什么。鮒  聊的很投機,時間也悄然流逝,日頭高高的掛著,日暈格外照人。

  “你們出去之后,打算在外面學習幾年?”飯桌上駱濤隨意地詢問。

  “之前想著拿個學位就回來,現在就不好說了。”

  駱濤明白他們嘴里的不好說,明知道他們出不出去,還裝作他們出去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出去見見世面很好,西方國家的科技和現代工業都值得我們學習,我們在這些領域落后人家不止幾十年,上百年都是有的。”

  “駱先生,您說的嚴重了吧!”他們雖然要出去,但他們此時的心還是紅的。

  駱濤也不跟他們扯遠的,就講一個他自己看到的真事,“你們知道我們京城機械廠里的設備有幾臺是我們自己生產出來的?”

他們先前就是書生,對此這事那是一無所知,搖頭。鮒  “我告訴你們一臺都沒有,最核心的東西都是人家的。”他們聽完沉默不語。

  “這些年我們引進了很多設備。”說起這兒駱濤的心都隱隱作痛,停頓,又無奈地說:“有些設備都是被淘汰了幾十年,然后賣給了我們,你們說咱們用這些落伍了幾十年的老古董,什么時候才能趕超他們?!”

  駱濤不光是問他們,也是在問他自己。

  見他們都不說話,“我知道你們出去后能學到很多東西,可是這片土地也需要你們。”

  他們都默默不語,“我們需要一批翻譯人才,我們必須要規避這個最低級的錯誤,那就是從此不再買比我們歲數還大的老古董。”

  駱濤說完這些,暗暗觀察了一下他們,感覺差不多了,舉杯一飲而盡。

良久,他們用眼神交流完,“駱先生,我們也想盡一點綿薄之力,可是我們有心無力。”鮒  駱濤就等他們這句話,趕緊道:“不,只要你們有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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