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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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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楊家大公子,日夜被天子惦記著,楊玄感心中寢食難安。稍有風吹草動,便疑神疑鬼,將身邊的人不斷琢磨。總覺得身邊的每個人都想要害自己,都想要弄死自己。

  不單單是歷朝歷代的皇帝會有迫害幻想癥,就是歷代權臣也同樣如此,總想著有人要暗害自己。

  朱拂曉出了張須駝的屋子,與李建成、裴矩等人道別,轉身向樓下走去。

  剛到一樓,一道熟悉的人影攔在身前:“朱公子,我家師妹吩咐了,請你入后院歇息。”

  攔截朱拂曉的是戲班之人,此時目光灼灼的看著朱拂曉,顯然之前朱拂曉在樓上仗義執言,叫大伙心中增加了認同感。

  朱拂曉點點頭:“有勞了。”

  隨著那伙計來到后院,只見后院有哭聲,十幾個男女老少圍繞著一只棺材,嚎啕大哭淚流不止。

  前院的喜慶熱鬧與后院的凄涼哭聲映襯在一起,顯得格外凄涼。

  “他們是那掌柜的家眷,之前楊玄感將掌柜自四樓摔下,掌柜肉體凡胎沒挺過來,一口氣咽了下去。”伙計道了句。

  “造孽。這世道,不讓人活。”朱拂曉搖了搖頭。

  沒有護身本事,這世道未免太過于危險了,動輒傷人性命取人頭顱,實在是可怕的很。

  尤其大權貴,殺人不過是一種樂趣而已,就連賠錢都不用。

  “這間屋子,是李紈師姐的院子。兄弟進去等候就是。”小伙計止住腳步,在門外對著朱拂曉道了句。

  朱拂曉點點頭,推開門走入院子,只見院子不大,中央種著一顆批把樹。

  在庭院兩側,擺放著刀槍棍棒十八班兵器。還有那一件件曬制的臉譜,晾曬的戲班衣衫。

  朱拂曉掃視庭院一眼,然后坐在天井前,閉目修煉黑暗魔法,等候李紈的到來。

  他現在雷電入骨,必須要不斷利用魔法之力將雷電磨掉,否則時時刻刻猶若電擊一般,各種力量在體內不斷迸射,紊亂的氣機干擾著他的魔法修行。

  時間一點點流逝,待到子夜之時,才聽門外腳步聲響,面帶疲憊的李紈自門外走來,臉上還有尚未洗去的臉譜。

  “有勞朱兄久候。”李紈聲音里充滿了疲憊。

  “李姑娘每天回來都這么晚嗎?”朱拂曉聞著熟悉的暗香,轉過身來看向那裊娜的身姿,配合著臉上的臉譜,顯得格外怪異。

  “想要賺錢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在上京城。”李紈坐在朱拂曉身前,端起早就煮沸的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上京城權貴傾軋,沒有門路只會被人吞的骨頭都剩不下。”

  朱拂曉點點頭,就像今日這般,滕王樓乃是太子的酒樓,可那又如何?

  楊玄感不還是直接將掌柜的摔死了?

  楊昭是絕不會找楊玄感報復的,因為不值得,此時天子與尚書公楊素都在試探克制,還不到發生沖突的時候。

  但毫無疑問,今日之事稍有處理不妥,那便是一根導火索。

  李老班主端著食盒,走進院子在李紈身前擺開:“吃飯吧。”

  唱了一夜的戲曲,哪里有不餓的道理。

  “爹,你明日去尋摸幾個孩子,咱們多培養幾個傳人,總不能將所有擔子都壓在我身上。萬一我以后出了好歹,李家班豈不是要餓死?”李紈夾起一塊糖醋鯉魚,目光灼灼的看著李老爹。

  “胡說八道,老爹就算拼了這條命,也絕不會叫你有任何意外的。”李老爹沒好氣的罵了句,然后看向朱拂曉:“朱公子大才,小老兒對你心服口服,心中佩服得緊。”

  “這黃梅戲開古之先河,一經出世橫掃天下各大戲班,現在不知多少戲班已經開始琢磨黃梅戲的套路,開始大肆搜刮劇本。”李老爹笑瞇瞇的道。

  李家班如今日進斗金,他豈能不開心?

  除了白日唱戲打賞所得,就是在這滕王閣唱一夜,少說也有兩千兩銀子入賬。

  “銀子雖然多了好,但太多也是惹禍根。”朱拂曉提點了句。

  “咱們在京城現在也不是沒有靠山,在這滕王閣內有太子與皇后娘娘撐腰,除了楊玄感那莽夫,那個敢來放肆?”李老爹沒好氣的道。

  今夜是個意外。

  “你們繼續說話,我去督促一下那群小子。”李老爹放下食盒,然后轉身離去。

  看著李老爹的背影,朱拂曉笑著搖了搖頭:“太子也靠不住,能靠住的唯有自己。”

  “今夜南陽太守張須駝為我解圍,明日理應前去拜會。”李紈抬起頭,一雙妙目看著朱拂曉:“朱公子不如隨我同去如何?”

  “理應拜訪。不過,還需做一些準備。”朱拂曉陽神里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前世張須駝的命運。

  張須駝可謂是大隋的最后戰神,不說先帝楊堅時期的功績,就單單楊廣繼位之后,漢王楊諒造反,張須駝跟隨當時并州總管楊素前去平叛。

  后為齊郡丞,當時饑荒天災,餓殍千里。張須駝自作主張開倉放糧,救活了齊郡無數百姓。

  后擊敗長白山王薄,殺的王薄潰不成軍。

  后又擊敗王薄、孫宣雅郝孝德等人的聯軍反叛。

  有擊敗裴長才、石子河。

  又擊敗郭方。

  擊敗左孝友。

又擊敗盧明月  后來又殺的瓦崗潰不成軍。

  等等。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隋末七十二路煙塵基本上聽聞張須駝的名號,便已經渾身顫抖,不戰自潰。

  在大隋短短的國乍之內,張須駝戰功無數,就連秦雄、羅士信等人,亦不過是張須駝賬下先鋒罷了。

  可惜如此人物,卻被李密、翟讓等人設計圍殺。

  可以說:張須駝不死,大隋不滅。

  朱拂曉雖然自家老子是天下間最大的反派頭子,但卻也敬重張須駝的人品。

  想當年齊郡大旱,百姓流亡,草根樹皮都被啃光。張須駝毅然決然的開倉放糧,不顧天子降罪,可見其心性。

  “死的可惜!若能收為己用……怕是癡心妄想。”朱拂曉搖了搖頭:“但救其一命,還是沒有問題的。我若能為其批命,逆改命數,未必不能成功。”

  朱拂曉心中所有所思。

  朱拂曉當夜辭別李紈,駕馭清風越過洛陽城墻,然后回到學院內。

弈萃閣一盞燭火幽幽  小丫頭趴在桌子上,已經在寒風中昏昏睡去,屋子中火盆燒的旺盛,倒是不覺得寒冷。

  朱拂曉小心翼翼的添加木柴,然后將朱丹放在床上,走出院子默默用功修行。

第二日  朱丹被一陣香氣驚醒,模糊中朦朧的醒來。

  嗅著鼻尖的清香,眼神里露出一抹驚喜:“哥哥!”

  然后踢開被子,裹著胡裘直接沖了出來。

  “你這丫頭,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朱拂曉正在熱飯,看見裹著被子沖出來的朱丹,不由得訓斥一句。

  朱丹翻著白眼:“你昨夜未曾歸來,人家心中擔心嘛。”

  朱拂曉搖了搖頭,翻動著柴火:“憑你哥我的本事,誰能害了我?”

  “哥,今早咱們吃什么?竟然這么香?”朱丹一雙眼睛盯著熱氣騰騰的大鍋。

  朱拂曉掀開鍋蓋,里面是昨晚朱拂曉自滕王閣打包的飯菜:“犒勞你這小饞蟲的。”

  朱拂曉沒好氣的道了句。

  伴隨著話語落下,一道道精致的美食映入朱丹眼簾,這丫頭又大驚小怪的呼喊了起來。

  朱拂曉無奈,一邊訓斥著朱丹,一邊手忙腳亂的做好早飯,然后吩咐了一聲,轉身向山下走去。

  對于張須駝的攻略,他心中有數。

  張須駝乃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大隋日后早晚要滅亡,此乃大勢。

  大隋存在,張須駝自然是忠于大隋,但若是大隋滅亡了呢?

  那個時候自己就有機會將張須駝拉攏過來。

  救命之恩,難道不值得張須駝這等重情重義之輩投靠嗎?

  謝恩圖報,到時候張須駝必定無法拒絕。

  要是將張須駝弄到瓦崗山,區區李密……?

  “我要配置一瓶藥。”朱拂曉下了書院,一路徑直來到洛陽城中最大藥材店:“仁心醫館。”

  朱拂曉賣了大大小小數十包藥材,還有各種動物的肝臟、皮毛礦石,然后鬼鬼祟祟的來到一處深山老林,鼓搗了半日之后,才走出山林,來到了滕王閣。

  滕王閣生意依舊火爆,似乎昨日之事并沒有任何影響。

  李紈此時梳妝丸子頭,做男裝打扮,已經在后院準備好,等候朱拂曉赴約。

  “你可算來了。”看著走來的朱拂曉,李紈沒好氣的道了句:“自古以來拜訪人只聽說上午拜訪,卻沒聽說下午拜訪的。”

  “我這不是想著為大將軍準備一件答謝之物,也好攀上關系。”朱拂曉笑著道。

  張須駝值得朱拂曉巴結。

  此時的張須駝雖然尚未達到后世頂峰時期的名聲,但卻已經嶄露頭角,成為了大隋柱石,乃是隋煬帝的心腹之臣。

  “你準備了什么?怎么沒看到你的禮物?”李紈聞言愕然的打量著朱拂曉。

  “便是此物。你將此物交給張太守,這就是咱們的禮物了!”朱拂曉看著李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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