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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吟游詩人的謎語(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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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術的痕跡只在三十丈左右范圍內遍布,其內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有痕跡,但上面的草木卻沒有被破壞一絲一縷,只有撥開草皮,才能看到土壤上的細痕,這種劍法放在修行時代里,也是一絕。

  方天慕瞧了半天,身體一直在打轉,木子云湊上來問他情況,他指了個方向,冷回道:“朝那里走了。”

  “嗯?你早就看出來了?”鈴鐺疑惑道。

  方天慕點了一下頭,木子云氣惱道:“那你不早說,還在看什么?”

  方天慕并沒有回話,他是在嘗試悟出青犇劍法中的“無極”心法,眾人沿著他所指的方向走了出去,那里殘留著許多腳印,人的、車的、馬的,大概是這一段時間各路人馬的足跡,但方天慕的眼睛能看出青犇所不同之處,青犇的步法是緊跟著劍法出去的,也就是他剛舞劍結束就瀟灑離去,其步伐還帶著劍術及心法之理,但二十幾步之后,青犇的痕跡就消失了,十分利索的結束,方天慕的眼睛再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訊息。

  眾人也像各幫各派,陷入了茫茫世界尋找一人的窘狀,太難了,眾人這次普遍比較低調,也不需要秘密的構建自己的情報網,因為所有尋找青犇的人,消息都是慷慨互通的,青犇比眾人想象的在這個時代的地位還要高上數倍,他簡直成了一個神話,人們認為他找到了成仙之路,跟隨他就有可能得到大機遇,或者能夠有幸得到青犇的幾招真傳武法,那也能令其有資格縱橫江湖幾十年了。

  幾個月后,大部分勢力都停止了尋找,逐漸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之中,而“道”家也選出了莊、張兩位精英成了執權人,這兩位也不負眾望,成為后世道人拜奉白老子之下的兩位“老祖”。只剩下些白老子的狂熱擁護者成年累月的繼續追尋,木子云等人可以無條件的從他們那里得到消息,但幾乎都是無用的,他們心里急,木子云一伙人心里也急得不行,也是想盡了各種方法,連鈴鐺的絕世美貌都搬了出去,放出謠言,誰能找到青犇就能得到天下第一絕世美人,引得天下男子又掀起了一陣尋找白老子的熱情,但結果還是失敗的。

  眾人不得不平下心來,細細地回想青犇的一生。雖然眾人來自于未來,但某種意義上,他們比這個時代的人要更加的了解青犇,這個時代的人們以為青犇的就是自幼天資卓越,學文學武均極有天賦,在不斷的游歷和拜學之下,逐漸成長為一代宗師,悟出了自己的一套武學心法。卻不知道青犇是先悟出了心法,才開始游歷的,而且他十五歲之后拜的所有師傅,在武力之上都不及他,他的偽裝到最后都沒有被識破,將天下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且青犇的真實實力,木子云幾人知曉的要更準確一些,那已經是要接近修行時代里的水準了,或者已經是了。

  至于為什么后人知曉而當時代的人不了解真相,那大概是因為青犇的真實故事,是由他自己后來向世人講述的,也許是留下了筆墨,或者是偷偷收了個徒弟,或者是游歷到別處,向別處的人講述并被流傳下去的。

  又兩個月后,眾人都相信青犇已經離開這片大陸地,前往海外世界去了,那接下來的尋找就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不可能在規定的時間內找到,哪怕允許他們找到死也不可能,這比木子云和虎子想找回家的路都難。

  方天慕卻這時候說出自己的想法,他認為青犇本人,或者與其本人有關的線索一定在這片土地上,而且不會藏的過于離譜,因為既然這是個謎語,那么就一定得有謎底才行,他覺得眾人不要太玄乎的去尋找,不如去寫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街市或者鄉村中找一下,想想這個人之前的游歷,都是偽裝的一副平凡模樣,沒準現在又化身為哪家哪戶的小人物,在戲耍著誰呢。

  總歸是有條路可找,眾人便開始講眼光放在城鄉之中,所有門派都沒有嘗試在城中或者村中找到白老子,因為那與“仙”字也太不沾邊了。

  眾人就從離著崇陽關最近的城鄉開始找,杜小月覺得這樣的大人物,一定是被畫過象的,城里人多少能接觸,在這個舉國尋找白老子的時間,一定會多加留意,但是村里就不一定了,原本就多是只食人間煙火之地,不會多這些煩惱紛爭,所以她和方天慕先去了最近的村莊。

  著實沒想到的是,青犇這家伙懶得很,還真就在離著崇陽關最近的一個山中小村子里呆著。

  方天慕非常容易就發現了青犇的蹤跡,因為青犇房子的那堵用石頭堆成的只有半人高的圍院墻上,放著一排盛滿水的青花瓷碗,和眾人見到的裝著謎語的碗一模一樣,杜小月來到墻前嘆了口氣,說道:“這么近,耽誤了我們這么長時間。”隨后她回去報信,方天慕自己先行探路。

  這家的門只是一個圍欄,很矮,方天慕輕輕一跳就跨過去了。所謂的院子,就是一塊土地,上面種滿了菜,只有中間一條不平直的只有三只腳寬的土路,一落到院中,方天慕就看見房子前的小板凳上,挑著二郎腿坐著個三十幾歲的莊稼漢,十分樸實,身上也都是長年做農活留下的痕跡,這人的模樣普通的挑不出一點毛病。

  在進院之前,方天慕沒有看到任何人,跨過來的功夫,院中已經坐好了人,還擺出一副再農家不過的姿態。方天慕知道,他就是青犇,傳說中的白老子。

  二人注視一會兒,是那農夫先開了口,說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吧,眼睛不錯,找我干嘛?”他是大名鼎鼎的文壇智星,但是當了莊稼漢,說話就是莊稼漢的方式,這是他長年偽裝的習慣了。

  方天慕沉默一會兒,沒有問他是否為青犇,也沒有問他為何要藏在這里,只冷道:“碗里的水是怎樣動的,你怎么做到的。”

  “哦?”農夫吃了一驚,狐疑地看著方天慕笑道,“碗里的水都是平靜的,連晃都不晃一下,你怎么能說它是動的。”

  “我眼睛看得到。”方天慕冷道。

  農夫盯著方天慕的星辰之目看了一陣,微笑道:“萬物皆在動,無時無刻,但太散了,雖有無窮的能量但是相互抵消后就不見了,如果能得到一點點引導,使之有序,那么一碗水也能抵御萬斤之力。”

  方天慕想不通,農夫得意地挑著腳尖,問道:“你不是本地人吧,我的意思是,不是這片陸地上的。”

看出方天慕的驚色,農夫樂呵道:“我雖只活了三十多歲,但各國江湖里能叫得上  名號的我都一清二楚,像你這樣的高手,幾乎可以做天下第一了,我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不是你的對手。”方天慕冷道,“在這里不是。”

  “果然不是這片土地上的,不過我青犇說一句一輩子也不曾對外說過的大話,在這里你不是,在別處你還不是。”他終于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方天慕找到了青犇,這就是謎語的答案,但這謎語本身,就藏著很多秘密,方天慕感覺自己就要離開了,又問道:“什么秩序讓水的能量達到了無限。”

  “水的能量..不,任何東西的能量都是無限的”青犇笑道,“不要以為你能看透能量,其實你只是能利用它罷了,只要想一個法子讓本就動的能量一個接一個的排起來就好了。”

  “怎樣做?”方天慕急道。

  青犇笑看著他,說道:“想學啊?拜我為師啊?”未想到方天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黑刀握在手中,雙手又按在地上,他從未這樣信服過一個人,當他第一次看到碗中無數條水流的變化后,他就被那似乎涵蓋著無窮奧秘和真理的心法折服了,這個人,雖然是古時之人,更不是修行時代之人,卻讓方天慕真意信仰。

  青犇眉頭微微一蹙,疑道:“我突然想真正收個徒弟了,不過,你應該要走了...這是怎么回事?”

  方天慕這才發覺自己的身形正在消失,焦急地他還并沒有得到想得到的東西,青犇看著這一幕,也許是在自語,輕聲道:“果然啊,外面的世界還是有很多路可走,別著急,我就認你這個徒弟了,你我要真的是有緣,那么總會有一天,能夠再次相見的。”

  青犇笑嘻嘻地看著方天慕,目光意味深長,方天慕一直皺著眉頭,心里想的都是那碗水,而正在趕往這里的木子云幾人,稀里糊涂地就消失在了半路上,片刻之后,眾人就出現在了巫震家中的桌子旁邊,幾人無不哀嘆著,連白老子的面都沒有見到,白白耗了這么長時間,問方天慕,也問不出什么東西,這小子一回來就滿惱色,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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