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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6 徐長安的后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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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知白動搖了。

  她興許從未有過前腳才下了決定,轉眼就要放棄的念頭。

  要知道,她方才告訴桐君,她想要住在花月樓之后……桐君嘴皮子都要說破了,也沒有能讓她放棄這個念頭。

  而徐長安只用了簡單一句話就扭轉了她的想法。

  原來……

  自己是這樣偏心的女人。

  李知白手指捂著心口,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忽然覺得桐君有時候的話真是極為有道理了。

  她輕聲道:“長安,我的心又不長在中間,偏心一些……也是極為正常的事兒。”

  “……先生?”

  徐長安沒有明白。

  “沒事兒,只是覺得……若是我一會兒去與桐君說想要離開,她該是會鬧了。”李知白笑了笑。

  桐君說不得會以為自己是在逗她玩?

  但此時,在李知白的心里,即便她留在花月樓或許能夠經常見到石青君……也抵不上讓學生安心這件事。

  “……”徐長安心想他依舊是聽不太明白,不過此時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先生,若是您打算在祝前輩這里住下,那……學生答應她的,給她做細作的事情?”

  李知白和祝平娘在一起,哪里還需要她匯報什么動向。

  “還是能用的到你的。”李知白沒有解釋,只是提醒徐長安:“答應了桐君,你不是能得了桐君的一把好劍?”

  “的確,但是我都沒有付出什么,欠的更多了。”徐長安嘆氣:“無功還不受祿呢。”

  “你不是喚她一聲姐姐。”李知白搖搖頭:“這話讓桐君聽去,可要惱你與她見外了。”

  “學生明白。”

  徐長安眉眼中是些許無奈。

  作為晚輩,被人這般在意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他心里總還是覺得自己欠了太多,那窟窿越來越大,有著說不出的不安。

  但是拒絕祝平娘的好意,于情于理都沒有那個道理。

  所以徐長安只能將恩情記在心里。

  “長安。”李知白忽然說道:“你方才與我說……若是有人與你起了口角,你可能是會動手的?”

  “嗯。”徐長安點頭。

  他個人是無謂的事情,但是只有云姑娘與先生,是極為重要的。

  “不是最喜歡規避麻煩?”李知白看著徐長安。

  這孩子不好說軟弱,但是總歸是極為謹慎的,就沒有見她與別人起沖突過。

  “麻煩?”徐長安看著面前的女子:“先生,天底下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喚做麻煩的。”

  “原來是這樣。”李知白若有所思,輕聲說道:“就似你這孩子總是有許多事兒喚我一樣。”

  她從未有將徐長安的求助當成麻煩過。

  徐長安:“……”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先生,我已經成家了。”

  “然后。”李知白注視著他。

  “您這一口一個妹妹,卻叫我孩子……要我怎么與小姐說話。”徐長安提醒她。

  “這樣?”李知白眨了眨眼,明白了徐長安的意思。

  “也是。”

  的確,孩子已經長大了,都已經知道維護自己這個先生考慮,于是不能在這樣稱呼他了。

  眼瞧著李知白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徐長安松了一口氣,這才以玩笑的口吻道:“先生,我學藝不精,到時候真要惹出什么麻煩來,可又要指望您了。”

  “嗯。”

  讓徐長安意外的是,李知白十分認真的點頭。

  “隨意去和她們鬧,其他的事情都交予我來處理。”

  有她在,就算徐長安捅破了天,也沒關系。

  李知白的語氣平和,但是落在徐長安耳中,就如若驚雷。

  徐長安:“……?”

  他聽見了什么?

  聽見了學生要去外頭惹事,一般的老師……不是會勸阻,或者說讓他穩重一些嗎?

  怎么先生的意思……

  徐長安有不傻,李知白的話還是聽的明白的。

  這分明是讓他隨便惹禍,出了任何事情都有她擋著的意思。

  關鍵是,李知白很認真,她并不是在開玩笑,所以這種好像只有祝平娘能說出的話從李知白口中說出的時候,徐長安懵了。

  “先……先生,您的意思?”徐長安怔怔的看著李知白。

  “沒明白?”李知白不覺得徐長安會不明白,他應當只是不敢置信。

  的確。

  作為先生,興許是勸說學生穩重、莫要囂張跋扈,惹出禍端了。

  但是徐長安不一樣。

  他實在是過于穩重了,所以……如何去過安穩的生活這件事用不到她這位先生來教。

  讓學生在身為少年人的年歲,變得恣意一些,不負少年光陰,才是她這個先生應當做的。

  “長安,我看過你以往的字帖。”李知白說道。

  “字帖……”徐長安想了想,點頭。

  “我很喜歡你寫的字。”李知白贊許。

  “您喜歡就好。”徐長安也笑了笑。

  難得被先生夸贊不愚笨了。

  李知白搖頭,她手指在空中輕輕滑動,于是波紋雨點蕩漾的湖面上起了一道道連漪,仿佛是李知白的手指做了筆,在湖面上懸空寫意。

  她的指尖懸空在墨字上劃過一道一道筆鋒,轉眼幾道字形就憑空出現。

  徐長安認出了,這些都是他的筆鋒字形,一時間……內心有些感觸。

  他的字形,先生都記住了啊。

  “我很喜歡,卻……也有不喜歡的。”李知白看著那字形,就好像跨過了一段一段時光,將徐長安這些年的進步都納入眼簾。

  “少時筆鋒青澀,入不得先生的眼。”徐長安可不認為自己的書法能夠比得上李知白哪怕一成,心態平穩的很。

  “可知曉,我不喜歡什么地兒。”

  徐長安搖頭。

  李知白也不解釋。

  他一開始的筆鋒沾滿了少時的青澀,這青澀的字體是抄寫詩詞篇數最多的。

  之后他的字逐漸開始有了形體,前半部分的筆鋒恣意灑脫,后半部分卻逐漸變得溫潤細膩。

  所謂字如其人。

  李知白記住的這幾個字,可以說就代表了他成長的過程,那些性格上的一路的變化都藏在了墨色的筆鋒里。

  在李知白的眼里,徐長安的字給她的感覺就是從青澀變成少年人的鋒芒畢露,但是這分鋒芒沒有持續兩頁紙,就變得溫良起來。

  他是有過少年意氣的,但是持續的時間太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

  因為太快了,所以不喜歡。

  作為長輩,李知白本能的感覺不是欣慰,而是心疼。

  溫和派的家長想要看到孩子慢慢成長,而不是催熟。

  “我以往,覺得是云妹妹讓你變成這樣的。”李知白說著徐長安沒能明白的話。

  在李知白眼里,她曾經以為是云淺的存在讓徐長安變得溫和,失了少年意氣。

  畢竟整日對著云淺這個大小姐能狂起來就怪了,加上他每日自省,所以他的“中二”期只持續了半個月,期間只抄了幾首詩就穩了下來,安心的照顧云淺的起居。

  任誰內心有少年恣意,被云淺一句“我餓了,想要吃飯”壓下來,也恨不得鉆入廚房,先給她填飽肚子再說。

  哪里還有少年心性?

  “先生,小姐她……怎么了。”徐長安緊張的問。

  “與云妹妹沒關系。”李知白走過來,在徐長安驚詫的視線中,輕柔的整理了一下他因為料理而有些凌亂的衣裳,這才低頭看著面前這個的少年。

  極少被李知白這樣溫柔對待的徐長安眼角開了少許,眸子在眼眶中輕微顫動著。

  先生……?

  李知白整理了徐長安的衣裳,后退了一些。

  如今。她才發現原來徐長安的早熟和云淺沒有什么關系。

  是她這個先生的錯。

  許多時候,一個少年若是懂事的太早,就是因為沒有能夠在他犯錯時,予他兜底、給他解決麻煩的長輩。

  若是她能早些的關心長安,不會至此。

  所以,會是她這個先生的錯。

  如今,她的學生已經知曉什么叫做穩重了,那么……作為先生……

  作為師父,或者說是娘親,想要他不那么穩重,想要他耀眼,便是不能說她不穩重的。

  她的徒弟,總歸要是最耀眼的。

  其實,李知白本是不在意這些的,可方才徐長安的態度提醒了她。

  就算她不在意,可徐長安會因為旁人說她這個先生的不是而惱怒。

  作為先生的自己,卻連學生都不如。

  可如今在朝云宗,提起年輕一輩的少年,有誰會提起他的名字的?

  單單是這一點,就必要讓徐長安發生改變了。

  以往,有人說徐長安是暮雨峰的面首,她不會放在心上,因為詆毀無法對長安造成形象。

  可徐長安告訴她,她是應當生氣的。

  自己這個先生是應當不高興的。

  “長安,桐君的以往的樣子,你沒見過,不過……”李知白毫無保留的揭了祝平娘的老底,將曾經祝平娘一些張揚、不講理、冷漠無情的例子和徐長安說了。

  徐長安愣住了。

  先生口中的瘋女人,一聽就是個女魔頭的形象……會是祝前輩?

  說實話,提起祝平娘,徐長安腦海中只能想到那位喜歡側臥著吃茶的嫵媚姑娘,和李知白所說的……一點都扯不上關系。

  但是更迷惑的還在后面。

  如果以往的祝前輩是那么會惹麻煩的人,為什么先生卻問他……要不要試試祝前輩以往的活法?

  這是什么道理?

  想到這里,徐長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芒。

  等等。

  祝平娘似乎說過,想要他出去惹禍的話?

  似乎先生最是護短的人,如果他出去惹了禍端,倒時候李知白會給他出頭,于是……祝平娘就可以看見曾經那個的先生了。

  不過徐長安當時沒有放在心上過,畢竟哪里有勸人惹禍的?

  給先生添麻煩,他日子不想過了嗎?

  可如今……

  如今,李知白親自與他說,想要他張揚囂張、不講理……徐長安就需要仔細思考了。

  莫非是……

  先生在修仙界已經隱匿的太久,所以需要一個機會重新彰顯一下實力與存在感,從而得手利益。

  而自家先生的性子,似乎給小輩出頭就是最合理、最合適的理由。

  的確,如果先生真的是極為厲害的人,那么時隔一段時日彰顯武力是極為必要的事情。

  于是。

  他惹禍,其實是在幫助先生?

  會是這樣嗎?

  應當是吧。

  徐長安實在是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去嘗試一下桐君的活法,有什么事兒就交給我。”李知白語氣平緩:“有時候,放下一些心里太多的算計與顧忌,對修行、心態也是一件好事。”

  勸徒弟去惹禍的老師,她……可真是奇怪的女人。

  “先生。”徐長安不會追問李知白的打算,他只需要聽從就是了,但是……自己作為先生唯一的學生,讓他出去故意生事,著實不是他的性子。

  “怎么?”李知白看著她。

  “要如何惹禍……我不太明白。”徐長安無奈,他可不會似是書中那些無腦的紈绔一樣去惹事。

  “沒讓你惹事。”李知白緩緩和徐長安說了自己的意思。

  她只是想要自己學生少估計一些所謂的‘勢力’,以一個更高的姿態與和身邊的人相處,遇到了對他不利的事情,也不要怕惹了麻煩而退縮。

  簡單來說,她要徐長安活的更加‘自然’,順心。

  “隨心所致。”

  無所顧忌,跟隨著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事情就去做。

  李知白和祝平娘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希望徐長安做事情,能更多的以“高興”的角度去觸發,而不是遇事就是理性。

  有一個好心情比什么都重要,不需要怕麻煩。

  這是李知白想要說的話。

  其實,云淺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李知白在她心中的地位才會是最高的那個。

  “隨心所致,這樣就足夠了?”徐長安若有所思。

  先生是說……若是再和以往一樣遇到了有人取了本該是他的份額,便不需要一笑而過了。

  這樣,就還好。

  畢竟,他很難做出那種為了故意立威而去碰瓷的、沒腦子的事兒。

  “不問問,我為何要讓你刻意改了性子?”李知白意外于徐長安居然就這樣接受了。

  “先生……我應該沒有笨成那樣吧。”徐長安嘆氣。

  有好處的事兒,他還問什么理由。

  以及,他還真的有不少話想說但是不敢說的,如今可是有了這個機會。

  “先生,您的意思是,許多事情,我可以想說就說,不需要顧忌了?”

  “嗯。”

  “那我可說了,您不許生氣。”徐長安心道自己是取巧了,隨心所致是讓他對外人,但是好不容易能順心膽大一次,他可要抓住機會。

  “是要和我說?”李知白也是一怔,點頭:“說吧。”

  “那個……”徐長安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開口:“能不能,讓云姑娘做您的入室弟子?”

  想說就說,隨心所致,他應該是做到了吧。

  李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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