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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退一步,不爭為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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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江琬目視著秦夙,其實是有那么一瞬間被他旳邏輯給驚到了。

  這種大洋彼岸的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結果卻在對岸掀起了一場風暴的事兒——其實真不是那么容易說清的。

  密貴妃一系狗急跳墻害了永熙帝,這也能怪到秦夙身上嗎?

  秦夙會這么想,這只能說明,對于永熙帝的死,他其實遠比他自己說的還要更加在意一些。

  江琬道:“阿夙,還記得我們曾經在長寧山天狩總堂聽到過的話嗎?”

  秦夙目光一動,若有所思。

  江琬道:“你想起來了是嗎?”

  “甲五。”秦夙道。

  是的,就是甲五。

  曾經在天狩組織首領甲一與楊太師府上楊大郎的對話中,江琬與秦夙獲知了,天狩組織中還有一位甲五潛伏在宮中,潛伏在永熙帝身旁!

  這個甲五甚至還精通媚術,應該是天狩組織中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江琬和秦夙曾經試圖逼問過甲一與楊世杰有關于甲五的具體信息,可結果卻是,一談到甲五,甲一與楊世杰就因為強力的抗拒而被逍遙丹藥力反噬死了。

  甲五,是他們寧死也不愿透露的秘密!

  最終,江琬和秦夙也沒能得知甲五究竟是誰。

  后來江琬也找機會仔細觀察過永熙帝身邊的人,可惜即便是通過望氣術,她也沒能判斷出究竟誰是甲五。

  因為永熙帝身邊暗衛眾多,有高手環繞并不稀奇。而精通媚術的甲五,卻甚至未必就一定是武功高手。

  宮中那么多人,各種身份混雜,這叫江琬怎么找?

  她也不可能找得太仔細,因為窺伺帝王蹤跡乃是大罪,江琬還沒有那種哪怕是搭上自己也一定要幫皇帝把隱患找出來的想法。她可沒忠君到那種程度,做不來這種事。

  相信秦夙也不會對她提這種要求,因為對秦夙而言,江琬的重要性無疑是遠在永熙帝之上的。

  只能說他們都不是神仙,力有未及之處,誰還能算無遺策,全都料到不成?

  江琬道:“阿夙,如今天災人禍,眾難并起,

  就算你我只想避居晴州,

  只怕也很難獨善其身。”

  秦夙道:“所以,

  我們要爭。”

  “對,但是短時間內我們積蓄仍有不足,所以,

  既要爭,又要緩一緩再爭。”

  為什么非得要緩一緩呢?

  其實如果只靠武力奪天下的話,

  以秦夙如今的功力,

  哪怕是沒有江琬相助,

  他孤身一人入京,大概也能將京中權貴都給殺穿,

  保管沒人能再反對他。

  他又有皇子的名分,要登基還真不難。

  反正隨著永熙帝的突然死亡,秦夙身懷前朝血脈這個秘密,

  大概也沒其他人再知道了。

  秦夙是有資格登基的!

  但是當皇帝不是當武狀元,

  不是說誰能天下無敵就一定可以將皇帝做好。

  眼下情況特殊,

  不說別的,

  就說這大旱吧,秦夙要是現在當了皇帝,

  他能解決這天下大旱的問題嗎?

  就算他功力高絕,也不過是奔波各地施展行云布雨術,然后將自己變成一個人工降雨的工具而已。

  這不是皇帝,

  這是傀儡。

  肯定不能這么做。

  最要緊的一點是,江琬隱隱有種感覺,

  當太陽越來越烈,空氣中水分的喪失越來越嚴重時,

  只怕就連行云布雨術,要想降雨,

  也會越來越艱難。

  所以,解決大旱的根本,還是要解決那個……太陽啊。

  問題是,這個太陽要怎么才能被解決?

  這個難題目前無解。

  江琬甚至都不能隨意談論這個問題,因為之前要談論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驟然的心悸。

  這是威脅,還是冥冥中的“天意”?

  不知道,

  不可說。

  秦夙與江琬默契非凡,十分懂她。這時聽了她的未盡之言,便道:“琬琬,我們立即加速動身返回晴州,

  然后等京中報喪的消息過來,我再隨之回京奔喪。”

  這一天,離永熙帝過世,其實已經過去五天了。

  但晴州離京城路遠,京城的消息要穿到晴州的話,即便是動用最快的傳訊方式,起碼也要十天以上。

  但秦夙和江琬如果要回晴州,以他們的速度,但凡全力行進,甚至有可能一日之內就回到晴州。

  一日千里,對他們來說不是夢想,根本就是現實。

  所以他們完全可以在京中信息到達晴州之前就先回去。

  回去以后,可以從容布置,等候京中來人。

  江琬則道:“有這個時間差的話,蜀王與這個偽齊王便該分出勝負了吧。”

  先讓這兩王爭斗一番再說,

  到時候不論是誰坐上皇帝的位置,肯定都會因為旱災的事情被弄得焦頭爛額,

  民心喪失。

  在未解決太陽的事情之前,這其實就是一個爛攤子,

  誰也收拾不住。

  畢竟大周地域太廣闊了,

  如果只是一時一地受災,

  那還可以有其它州縣來做支援。可要是整個大周都受災,只憑各地官倉中原來的那些積累,又怎么可能扛得住那么多人口的消耗?

  最可怕的是,這場旱災還不知道究竟會持續多久。

  只可惜,現在不論是蜀王,還是偽齊王,又或是其他大周權貴,大概都還未曾想到這一點上去。

  畢竟他們都習慣了爭權奪利,在自身修行上就難免差得遠了些。

  他們既沒有江琬的靈覺敏銳,也不似秦夙已經突破到造化境,能夠碰觸到規則上的某種真相。

  在大多數人看來,現在雖然有兩三個月沒下雨了,看起來是各地旱情頻起,可畢竟不下雨的時間還不夠長,大家日子也還沒到完全過不下去的程度——

  既然這樣,那當然還是先爭權位比較重要。

  此時不爭的話,又還要等到何時呢?

  既然這樣,那就爭吧。

  江琬和秦夙果然立即動身,當日晚間,他們就回到了晴州。

  第二日一早,王府議事再開。

  江琬先重點關注了地瓜的種植情況,然后就吩咐道:“學習了化水術和行云布雨術的各位,如今可以散入各地,開始人為降雨了。這方面,由余刺史統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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