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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回北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師姐,你們離我遠點!

  三天后。

  做好準備的王懷走出傳送陣,呼吸著北部寒冷的空氣,熟悉的感覺再次涌來。

  沒想到居然會再回到這里。

  北部的孟州雖然還在大周的范圍之內,不過已經距離北疆很近,氣候也有了北疆的特征。

  早上還是晴空萬里,中午可能就會烏云密布,晚上則會下起雪來。

  紊亂的氣候,

  造成了北疆獨特的信仰,那就是帝恨天。

  而且北疆太大,很多人終生只會見上一面,這種情況導致大多數北疆人喜歡騙一筆就跑,別人第二次騙你已經算是比較難得的好人了。

  但對于家人,北疆人卻又出奇的好。

  這是因為想在惡劣的北疆生活下去,

  家族是必不可少的。

  在北疆語中,

  兄弟的發音為“卡嗎”,

  其中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他們將自己的兄弟姐妹視為另一個自己,將兄弟姐妹的孩子視為自己的孩子,將兄弟姐妹的老婆老公視為自己的老婆老公。

  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為自己的兄弟姐妹去死,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靈魂會匯入另一個我的體內,繼續活下去。

  他們幾乎從不稱呼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為卡嗎,但一旦真的這么做了,就表明對方已經將你視為靈魂中的另一半。

  這是一個比生命更加神圣的誓言,從這個詞說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彼此之間就有了牢不可破的盟約,甚至死亡也無法將其分開。

  北疆人可以欺騙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父母子女,但他們絕對不會欺騙自己的卡嗎。

  北疆長大的王懷也受到了部分北疆文化的影響,

  畢竟他在北疆的日子不短,被染上北疆的顏色也正常。

  奇特的朋友觀,就是卡嗎文化的影響之一,

  導致他對被自己認定為朋友的人有一股近乎父母的寬容。

  雖然才九月初,但孟州已經開始下雪,呼嘯的北風穿胸而過,帶走了溫暖,留下了嚴寒。

  與王懷一同走出傳送陣的修士們很多沒有心理準備,被寒風吹過后打了寒顫,連忙運起法力勉強抵抗。

  帶隊的是個法力境的修士,渾身的肌肉結實,臉上滿是傷疤,畫像貼門上辟邪貼床頭的那種。

  點了點人數,修士說道:“還差兩個人。之后的行動,你們三人一組,務必把那個叛徒抓回來。”

  停頓了一下,猛漢修士繼續說道:“當然,如果感覺危險,也可以回來……”

  這一刻,王懷感覺對方還不錯。

  不過馬上,猛漢修士又繼續說道:“不過到時候,我會親自操練一下你們,讓你們知道貿然退出任務會有什么后果。你們想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在寂靜的人群中,王懷的聲音格外的響亮:“想知道。”

  “你是不是皮癢!”

  “這不能怪我啊,

  誰叫你問問題的!”

  猛漢修士青筋拱起,

  猛虎一般撲向王懷,

  然后一拳砸在王懷的胸口。

  一時間,

  鮮血四濺。

  負手回到原位,猛漢修士吼道:“這就是后果,你們……算了,你們看到就行了。”

  打中王懷的拳頭劇烈的痛著,上面的血管爆裂,濺了王懷滿身。

  強忍的手上的疼痛,猛漢修士感覺最近的修士還真了不得,進來不到半年就將身體修煉的跟佛門的金烏龜一樣。

  靜靜的等了一刻鐘,才看到傳送陣內飛出兩個身影。

  看到這兩個人,王懷感覺這次兇多吉少了。

  其中一個少女背著一堆行李,人挺漂亮,不過總有股欠打的感覺。

  另一個中年男子則喝的醉醺醺的,讓人擔心他什么時候就會在雪地里暴斃。

  別過臉,王懷祈禱對方別看到自己,但事情總是會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呀,師妹,聽說你接了這個任務,我啪的就過來了,很快的。”岳靈興奮的向著王懷沖來。

  “你為什么能來?我以為你絕對超過半年了呢?”

  “每次快到半年,我都爹都會帶我強行加入魔門。不過我每次能逃出來,所以不滿半年。”

  王懷長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跟岳靈的孽緣太重了。

  面向丹青子,王懷又問道:“丹青子,你怎么也來了?”

  “聽說這里有樂子和貢獻,所以我也過來了。”丹青子醉醺醺的說道。

  被丹青子的酒氣熏著的猛漢修士皺起眉頭,盯著王懷問道:“你認識?”

  “……認識。”

  “行,那你們三個一組。接下來聽好了,我會給你們講解北疆的注意事項,你們絕對要記牢。第一點,絕對不要相信北疆人!”

  “第二點,要當心鬼。北疆內沒有龍氣,地府的力量也弱,所以孤魂野鬼較多,雖然不是很危險,但也要當心。”

  “第三點,要當心帝恨天的信徒。神明道也會在北疆活躍,你們見了之后務必小心。”

  說了一刻鐘,猛漢修士這才停下來,對所有人說道:“現在,準備出關。你們之后不在大周,不會受到龍氣的限制,必要時刻為了保護自己,傷人也無妨。好了,我要看到你們活著回來,聽到了么!”

  “聽到了!”

  伴隨著響亮的喊聲,修士們以三人為一組,領了發放的物資走出院子,走向邊關,走入變化莫測的北疆之中。

  其中一組人路過王懷時停了一下。

  看起來頗為冷傲的女修士盯著王懷:“仙子王懷?”

  “嗯,是我。”

  女修士本想說一句“就這點姿色,憑什么跟我斗”,但看清楚王懷的長相后,違心的話死活說不出來,只能怒吼一聲“你給我記著”,然后起身跑了。

  隨行的兩名同伴飽含歉意的對王懷點頭道歉,之后也迅速跟上去,走入北疆。

  看著對方的背影,感覺莫名其妙的王懷問道:“她誰啊?”

  “御物境第一美人,曾經的。”岳靈啃著地瓜干說道。

  “那現在的是誰?”

  “你啊。”

  “哦,誰評的榜,我回去就弄死他。”

  “天機老人啊。我跟你講,那個老人家可無聊了,每天不是起外號就是給修士排榜單,吃貨榜財富榜出軌榜身體柔韌程度榜什么都有。”

  “閣下莫非是腦殘榜第一?”

  “瞎說啥,那榜人才薈萃,我怎么可能上的去啊。”

  看著岳靈,王懷真的想知道第一名到底是誰。

  說話間,人已經走的差不都了,而王懷三人則是最后一組。

  等到王懷三人也一起離開后,猛漢修士確定再也沒有人出現,這才離開此處,做別的事情去了。

  只是他離開之后沒多久,傳送陣一陣閃爍,一名黑袍修士帶著另一群修士走出傳送門。

  感受到凌冽的寒風,一名修士裹了裹身上的袍子,不滿的說道:“趙子悅,太冷了,想點辦法啊。不想辦法我們就弄你。”

  “閉嘴,你們這幫扁毛畜生!”

  “我警告你啊,你這是對妖怪的歧視,信不信我們下一個就弄你。”

  “呸,你們這群縱橫派的扁毛畜生沒一個計劃好用。”

  “不好用我們也要弄你!”

  “呸呸呸!”

  在趙子悅的口水聲中,這一行人也走進風雪,邁入北疆。

  幾天之后。

  裹成一團的丹青子頗為羨慕的看著王懷和岳靈,隨后又內視著自己體內可憐巴巴的法力嘆起了氣。

  他是以小說入道,一身的法力被他無意識的強化自身,讓他以九十三歲的高齡還能維持壯年狀態。

  按照仙盟內真鼎閣的說法,他的法力已經自成體系,能夠自由動用的法力少的可憐。

  而如果斷絕了身體的法力供應,那么他又會立刻內臟衰竭,之后當場去世。

  而且他還沒有貢獻,得不到奇物,這就導致他陷入到一個悲慘的惡性循環中。

  沒有奇物→無法提升實力→得不到貢獻→沒有奇物……

  這次任務,他可以得到一些貢獻,之后就可以買到奇物,從而正式開始修行。

  雖然有點蹭人貢獻的嫌疑,不過丹青子別的沒有,臉皮特厚,現在蹭起來心安理得。

  而王懷和岳靈則一身單衣,一層法力覆蓋著他們,隔絕了外面的嚴寒,讓他們的行動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王懷此時捏著一根細線,細線下面是牙簽般粗細的樹枝。

  輕輕的吹了口氣,樹枝開始不斷的晃動,停下來后開始微微顫抖,并指向一個方向。

  “就在這附近了,仔細找找。”

  三個人立刻開始行動,不多時就在濕漉漉的草地上發現一小節樹枝。

  將這塊指甲蓋大小的樹枝撿起來,王懷將其和細線上的樹枝放在一起,兩者便快速融合,最后化為一個整體。

  “又是一個偽裝,那個叛徒到底撒了多少在北疆?”岳靈嘆息道。

  “他一個人肯定干不過來,不排除有人合作。走吧,下一處。”

  叛徒竊走的法寶是用盤古木制造而成。

  而盤古木有著奇特的特性,從盤古木上分下來的枝條,彼此會感應到附近盤古木的存在,之后指出對方的存在。

  憑借這個特性,每一組修士都有一塊盤古木制成的指針,方便他們尋找叛徒的所在。

  不過對方也是個狡猾的家伙。

  他似乎攜帶了大量的盤古木,直接將盤古木撒的到處都是,極大的增加了搜查的難度。

  又搜到了兩處盤古木,王懷發現太陽快要落山了,便對其他兩人說道:“走吧,今天到此為止了。北疆的晚上可能會有霧鬼出現,實力不強,但還是挺麻煩的。”

  之前猛漢修士也提及過,北疆的特產之一就是鬼。

  比如會將種子塞到肚臍眼里,然后讓草長滿內臟的草鬼。

  有專門盯著別人的帳篷,趁對方洗干凈后就飛上去肆意大小便的淘氣鬼。

  以及專門擾亂天氣,在別人放羊時下冰雹,在別人回家時停止的“我艸老子早晚有一天弄死你”鬼。

  在北疆神話中,那些不聽從帝恨天引導的,都會在死后變成鬼,游蕩在北疆。

  一部分傳說可能是用來嚇唬小孩子的,但有一些真的有,必須要提防。

  回到棲身的帳篷,丹青子不滿的啜了口酒,感慨道:“修士的任務比我想象的要無聊了。”

  “無聊才是常態。”用樹皮充當地瓜干的岳靈說道,“有些任務才叫折磨人,比如有人匯報江邊的神像每當滿月照射上去的時候就會變成妖怪,已經有七個人遇害了,那么仙盟就得派人去看守。”

  “第一次,來晚了,月亮落山了。”

  “第二次,下雨了,沒有月亮。”

  “第三次,有混賬給神像蓋了塊黑布,天亮了才發現。”

  “第四次,確認了,這是個誤會,那七個人賭錢輸了跑了,現在回家了。神像的事是目擊者喝多了。”

  “遇到這種事,你說你什么心情,想不想砍人?耗費了四個月在上面,最后只有十點貢獻,換誰都想弄死那群人。”

  丹青子也清楚,但還是感覺無聊。

  躺在帳篷里,他無奈的伸著腿,感慨道:“還是沒意思,你說這個時候有女鬼上門,然后送我一壇好酒該多好啊。這劣酒雖然管夠,但喝多了還是有點反胃。”

  岳靈不滿的看了丹青子一眼:“早晚有一天喝死你。而且你是猴子么,女鬼上門就喝酒?”

  “不然干啥?”

  “拉她打麻將啊!剛好四個人,三人麻將打起來一點都不好玩。”

  岳靈的話剛說完,外面就響起一個急切的聲音:“聽說有人要打麻將?”

  荒郊野嶺,突然竄出一個人,誰都會感覺有點不對。

  岳靈和丹青子立刻望向王懷,看看這個團隊主心骨準備怎么辦。

  “賭鬼。”王懷小聲說道,“經常在三缺一的時候出現,把所有人的錢贏走后消失。即便是他輸了也沒事,他給的都是紙錢。”

  “這么沒有牌品!我去揍他一頓。”岳靈頓時躍躍欲試。

  “帶我一個,我最近剛好也無聊。”丹青子也跳了起來。

  “不用,讓他進來吧。賭鬼雖然有點無恥,不過用好了還是挺方便的。剛好我有事情想問。”

  岳靈點了點頭,拉開了帳篷的氈子,立刻就有一個干瘦的中年男子貼著縫隙鉆了進來。

  這是丹青子頭一次見鬼。

  不過仔細看過去,就發現對方幾乎和活人沒有區別,除了特別干瘦,形容枯槁外,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了。

  對方有些靦腆的坐下,看到岳靈擺出的麻將后雙目放光,閉上眼睛將手放在麻將上,發出陶醉的呻吟聲。

  “這手感,爽了。”

  重新睜開眼睛,他看著屋內的三人,興奮的問道:“開始吧,打多大?”

  “五十兩銀子為底,杠加番,自摸吃三家。”王懷立刻說道。

  “成,開始吧。”

  “等一下。”王懷攔住了對方,“還有個條件,你每輸夠一百兩銀子,那就必須十分認真的幫我辦一件事。”

  “可以,可以。那我也有一個條件,能耍手吧?”

  “可以。”

  耍手是北疆麻將上的黑話。

  北疆麻將從來不是單純的麻將,出老千也是其中的一環,不爽不要玩。

  老千高手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別人面前的牌換了,對方卻根本沒有察覺。

  得到王懷的同意,賭鬼興奮的開始洗牌,準備今晚的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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