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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面見老龍王,歸來的死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詭道之主

  事情總會出乎人的意料,余子清早就習慣了這種事,也沒打算什么事都掌握。

  畢竟,老羊自己的事,老羊自己竟然都不清楚,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因為陶嘉節順手嘗試捕捉他的真名印記,引得老羊果斷下死手。

  最后的確解決了假發白水蛋這次降臨,而且還不知道他是假發白水蛋。

  假發白水蛋也不知道,就是他要找的人,解決的他。

  可能最終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被人暗算。

  仔細想想,老羊做事還是考慮非常周全的。

  的確有外人知道他可能是頭龍,而當初的羊身已經詐死。

  龍身還大概率是比較敏感的真龍之軀,還是在成長階段的真龍。

  那就更加敏感了。

  以前他們還真沒想過這些事,畢竟真龍早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

  真龍不是生出來的血裔后輩,這事鬧的,原來當年的青龍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他不敢說,怕害了老羊而已。

  所以,老羊說的不錯,還是想辦法再換一個種族吧。

  老羊已經整出來成熟的路子,再換一個問題也不大。

  雖然那看似普通的化形雷劫,最終可能強的離譜。

  余子清幫襯一下,大概率還是能渡過去的。

  真龍的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以后這龍身能不用最好也別用了。

  畢竟,真龍都死了,老羊這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孱弱真龍,還是茍一點吧。

  有了這一次的前車之鑒,接下來選什么,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余子清腦海中一堆的想法,可是又不太好選,起碼不能太敏感,也不能弱。

  思來想去,回頭找記載看看,說不定就有比較合適的。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老羊自己的想法。

  現在,他得先去一趟東海。

  聽玉圭,這幾天的資訊熱點,基本都跟東海有關。

  大離和大乾之間的關系,都變得異常的和諧。

  在面對東海這件事上,估計是神朝之間難得的默契。

  因為海洋的面積可遠比陸地大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海中也不只有龍族一個種族。

  龍族只是相對比較強勢,而且很團結的種族而已。

  龍族的地盤,也遠沒有占據海洋多大的范圍,而且就算是在龍族的地盤內,依然還是有其他種族存在的。

  大概就相當于神朝的疆域內,還有很多大門派大家族一樣。

  在龍族的地盤之外,不賣龍族面子的海族,可不算少。

  就像大離和大震境內的一些勢力,可未必會在乎大乾的臉色。

  所以,這一次龍族在地盤之外,強勢封鎖一大片區域,還打死一個大妖的事情,才會顯得如此罕見。

  以至于大離和大乾都挺緊張的。

  因為海中的一些其他種族,已經頗有一點怨念了。

  大概是看不慣龍族這次的行徑。

  指不定就有哪個海族,或者哪些大妖來挑釁了。

  海族的理念跟人族不一樣,要是人族,只要不在我的地盤,那我頂多是警惕,然后看戲。

  可海族弄不好就會沖突起來。

  萬一東海打起來,想不波及陸地沿岸,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當年扒皮大佬怒殺一個龍族強者之前,沿岸可沒這么太平過。

  距離海岸數千里,倆大妖干架,掀起的海嘯,可能就能跨越數千里,波及到海岸線。

  三神朝的都城,各種比較安穩,比較發達的城池,都不在海岸線附近,這都是有歷史原因考慮的。

  近海島嶼上的不少勢力,傳承久遠的極少,也不是沒有這方面原因的。

  最早的時候,出海發展的修士,其實都是在陸地上混不下去,或者惹了惹不起的人,才遠遁出海,最后慢慢發展成這樣。

  最近這些年,東海的一些島嶼,發展勢頭不錯,也都是托了扒皮大佬的福,他們才有的這種相對安穩的環境。

  有了客觀環境,他們才能以比較穩定的方式,獲取東海的資源。

  供養出強者,然后壯大勢力。

  前些年,因為仙草的事情,扒皮大佬又不在,各種海族在東海鬧騰了一波,損失最大的就是東海各島。

  這一次,又有幾個島嶼,連夜帶著島跑路,據說是去了南海。

  東海人族的整體實力,怕是很久都難以恢復了。

  余子清沒法等下去了,必須先去跟老龍王聊聊。

  他盡可能高估了龍族對真龍的執念,最后卻還是低估了。

  老龍王跟瘋了似的,已經有種不顧一切,不惜代價的瘋狂。

  真讓他這么鬧騰下去,遲早完犢子。

  余子清借道深淵,剛來到東海,就感覺到自己被鎖定了。

  短短十幾個呼吸,便見水中漣漪浮動,海底一個龍卷浮現,一個龍頭人身的龍族強者,從龍卷之中走出。

  那泛著冰冷的眼睛盯著余子清,眼看就要直接下死手。

  余子清拿出一片龍鱗,暗嘆一聲。

  “我要見龍王,最好不要再讓人知道,不然會很麻煩。”

  龍族的強者看著那片黑色的龍鱗,豎瞳頓時浮現出一絲變化,冰冷的眼神都變得和善了起來。

  他也不管余子清是誰,他只是感受到龍鱗上特有的一種氣息和神韻。

  這種時候,甭管余子清是什么實力,他都會非常客氣。

  “這邊請。”

  龍族強者一揮手,水中便浮現出一個龍卷,龍卷之上還有一個缺口,他引導著余子清進入其中。

  霎時之間,便見那水龍卷在海中急速竄行,轉瞬之間便是十數里距離,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龍卷散去,便已經到了一座海底的水晶宮。

  看起來有些簡陋,應該是臨時加蓋的。

  周圍也看不到其他人,這位引著余子清往里走,余子清這才抽空問了一句。

  “晚輩布客朔,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龍族,敖烈。”

  余子清側目,敢叫這個名字,命肯定很硬,難怪是九階。

  到了水晶宮,一路上都沒見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敖烈提前通知過了。

  一路到了最深處,老龍王已經在這里等著了。

  老龍王盯著余子清,一言不發,敖烈行了一禮便主動退去,周圍的一切都被封閉了起來。

  余子清面帶一絲微笑,揖手一禮。

  “晚輩布客朔,見過龍王。”

  “我認得你。”

  “晚輩在這里,只能是布客朔。”

  說著,余子清拿出了一片黑龍鱗遞給老龍王。

  老龍王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眼中帶著敬意,雙手接過龍鱗,輕輕的撫摸,感觸上面的神韻。

  仿佛那鱗片上有一種特別的神韻,能讓他冷靜下來,讓他的心緒平復。

  老龍王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感受,靜靜的撫摸鱗片。

  好半晌之后,老龍王看向余子清,有些不舍的想鱗片遞了回來。

  余子清搖了搖頭,沒有接,而是道。

  “前輩收下吧,這是給前輩的禮物。”

  “這……多謝了。”老龍王沒法推辭,拿出個盒子將其鄭重的裝起來。

  而后他看向余子清,道。

  “你來,是想讓我回去么?”

  “前輩目光如炬。”

  老龍王嘆了口氣,得到了確切消息,反而心平氣和了下來。

  他也知道,是他自己急了。

  有些失去理智。

  可他一生,都在盼著真龍出現。

  每一個龍族,也都在盼著這件事。

  好不容易出現一點跡象,似乎真的有真龍了,他怎么還穩得住。

  這些天一直處于焦躁不安的狀態。

  他怕那個似乎還很孱弱的真龍出事了,他怕空歡喜一場,怕這怕那,怕很多……

  如今冷靜了下來,看到余子清來了,還帶著這片龍鱗。

  他就猜到,他這么做,應該是適得其反了。

  “那位還好么?”

  “很好。”

  “好,我今天就帶人走。”老龍王很爽快的應下了。

  老龍王什么都不問,卻應下的這么痛快,余子清一肚子話,都憋著不用說了。

  老龍王伸手虛引。

  “你跟我來。”

  他帶著余子清一路進入到水晶宮深處,這里光亮一片,一幅幅殘缺的壁畫印在墻壁上。

“這是我族中,有關青龍的記載,但這里的只  鉛筆小說23qb

  是簡單的復制品,真品在龍冢之中,不能帶出來。”

  老龍王看著壁畫,給余子清講解。

  “青龍的敵人,已經在壁畫上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么,損毀的部分,正好全部都是這些地方。

  很久很久之前,青龍遭遇了他最大的敵人。

  他奮力反擊,跟他的同伴擊敗了敵人。

  可是結果卻是他也重傷難愈,中了邪法,隕落在海中。

  曾經的真龍,都消失了。

  跟著一起消失的還有真凰。

  我們還有龍族存留至今,可是真凰血裔,卻已經很久沒有再聽說過了。

  更具體的記載,已經沒有了。

  龍族的很多傳承,都是血脈傳承,不像人族,喜歡以文字傳承。

  血脈傳承里的東西不在了,我們便再難找到曾經的痕跡。

  所以后來,也開始以文字為傳承,作為輔助。

  龍冢我沒法帶你去,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那里有先輩立下的大禁制。

  那位若是有興趣,隨時可以來。”

  壁畫上的內容,的確不多,就是青龍嘶吼,與人交戰。

  而敵人的畫面都不見了。

  最后,青龍全身纏繞著鎖鏈,沉入海中。

  只是看壁畫,的確看不出來什么。

  余子清想要問的問題,老龍王已經先一步回答他了。

  他的確想要了解,曾經的真龍都遭遇了什么,有什么敵人,敵人是不是還活著,活著敵人的后裔是不是還有。

  現在看來也不用問了,老龍王也不知道太多。

  很多信息,龍族的血脈傳承里都沒有。

  “除了青龍,還有別的真龍么?”

  “據我所知,有,但是具體名字不知道,具體還有幾個不知道,龍族的血脈傳承里,出過問題,很多信息都沒有了。”

  “龍族的血脈傳承里的信息,竟然也出問題了?”

  余子清頗有一些意外。

  他一直覺得,龍族的血脈傳承,傳承記憶,是特別穩妥的傳承方式。

  好處就在這個穩妥,只要血脈不斷,信息的傳承就不會斷。

  但壞處自然是創新少,因為那些生來就知道的東西,會成為他們難以逾越的障。

  沒想到,最穩妥的也出問題了。

  老龍王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個“也”字。

  若是平日里,人族出現什么傳承斷了,那都不叫新鮮事。

  因為人族的法門也好,各種東西也好,都是在不斷更新換代。

  斷掉的傳承,很多其實都是主動放棄的。

  而在現在這種交談中,能用到“也”字,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人族斷了什么?”

  “煉神之路的開路人,始,還有文君,都是消失在傳承記載之中。

  最近才將他們之名找回來。

  我覺得是有人在刻意的抹去很多東西。”

  余子清話沒說完,老龍王面色一沉,聽明白了。

  龍族的傳承信息,可能也不是因為各種意外才失去的,也可能是有外力左右。

  見老龍王沒說話,余子清繼續道。

  “煉神之路,乃是始先輩,從一位神王那里贏來的,他的真名,便是這條路的錨點,能讓煉神之路不被奪走,徹底穩固下來。

  而我知道,曾經的那位神王,丟掉了一部分道之后,變成了一個沒有臉的人。

  現在,就有一個沒有臉的強者,在俯瞰著整個世界。”

  余子清真沒抽冷子給假發白水蛋拉仇恨的意思,他只是實話實說。

  曾經那些事,跟假發白水蛋脫不了關系。

  至于龍族這邊,跟假發白水蛋有沒有關系,那余子清就不知道了。

  他只是將他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而已。

  話都說到這了,余子清心一橫,繼續道。

  “這一次,施展咒法的那位,要對付的就是這個人。

  他意識降臨,化作一個九階強者。

  他還有能捕捉真名印記害人的能力。

  這一次便是為了這個事。”

  老龍王的眼睛微微一瞇,身上浮現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要害了那位?”

  “實話實說,他暫時只是要害我。”

  老龍王懂了,那個人還對付整個錦嵐山。

  所以那位真龍,也是錦嵐山的人。

  錦嵐山怎么樣,老龍王不管。

  但這次的事,是真龍親自出手,那就不是錦嵐山的事,而是龍族的事。

  有人害真龍,那老龍王才不管其他,說什么都要先把對方弄死。

  真龍的實力境界,明明不強,卻已經有能力,去坑一個降臨之后都有九階的強者。

  這不正說明了,他就是真龍么。

  “那個無臉人若是再次降臨,請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那位的事,就是我龍族的事情。”

  “前輩,你應該也知道,若是這事暴露,會特別麻煩吧?”

  “放心吧,不會牽扯到那位的。”

  “好,我也會他,有空的話,去龍族轉轉。”

  老龍王立刻露出了笑容,他等了半天,就等這句話了。

  他特別想親自見一見對方,可是他再急切,也要以大局為重。

  余子清說能來,那就證明有機會,客觀條件不是不能見,也不是太過危險。

  聊到這,正事基本就差不多了。

  老龍王準備了宴席,親自作陪,酒足飯飽,余子清帶著一堆禮物,準備離去的時候,老龍王欲言又止的道。

  “他還好吧?”

  余子清微微一怔,立刻反應過來,說的不是老羊。

  那就只可能是卿青了。

  余子清暗暗琢磨,老龍王知道的事情似乎有點多啊。

  要是以前,余子清肯定不承認。

  可現在有老羊這個紐帶,余子清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很好,脫胎換骨,如獲新生。”

  “那就好,那就好……”

  老龍王連連念叨,而后似是自言自語的道。

  “其實我也知道,我們曾經的念想,可能只是妄想。

  為了那么一定點渺茫的希望,最后還是害了他。

  他能離開,重新開始,擺脫重擔,其實挺好的。

  要是以后有機會,可以回來看看,哪怕再也認不出來了,也可以回來看看。”

  老龍王一邊叨叨,一邊拿出一片印著印記的龍鱗,交給余子清。

  “這是我親自篆刻的龍鱗,拿著這片龍鱗,至少在龍族的領地,可以暢通無阻。

  但是龍族領地之外的某些地方,尤其是深海里的某些地方,最好不要拿出來。

  有一些兇獸,不會給面子。”

  “多謝前輩。”余子清收下龍鱗,跟老龍王告別,轉身便消失在深海之中。

  老龍王站在水晶宮的大門口,遙望著遠方,神情有些悵然若失。

  他其實知道,當年的敖青肯定是跟著錦嵐山的人走了。

  他不能說,只當曾經的敖青真的徹底隕落了。

  忍了好半晌,最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畢竟,不可能真的當不存在了。

  老龍王回到水晶宮,不多時,龍族這次來的強者,盡數出現。

  老龍王環顧一周,大家都在等待著結果。

  不只是老龍王費心費力,等了一輩子,其他龍族的強者,也都在盼著這件事。

  “應該是真的,但是為了那位的安全,這事必須三緘其口,誰都不準亂說。”

  老龍王神色嚴厲,環顧一圈。

  立刻有人口誦龍語,為自己下了咒,無法泄露消息。

  其他人也都有樣學樣,全部都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們這次來,本就是有些沖動了,老龍王自己也沖動了。

  “明日就準備離去,稍稍給下面泄露一點消息。

  當年惡龍陵寢,已經沉入海底,可是有人來盜墓。

  還有兇獸為了報復龍族,準備前來毀墓,已被莪等擊殺。

  回去之后,將那兇獸皮肉處理干凈,將其骨骼掛在龍冢外面,警告其他人。

  所有要盜、毀龍族陵寢的人,都是這個下場。”

  眾人一聽,立刻明白怎么做了。

  正好此地距離曾經的惡龍陵寢不是很遠,也說得過去。

  至于兇獸,那也好弄,這么多人好不容易聚集到一起,回去的時候,順路清理一下領地附近的兇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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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宰幾個,就沒什么問題了。

  第二天,龍族封禁的地帶解封了,龍族也都退走。

  老龍王做事考慮周全,還悄悄在余子清出來的那個小深淵裂縫,下了龍族的禁制。

  十幾個龍族強者一起聯手下的禁制,除非有老龍王給的那個信物,否則誰也別想穿過那個深淵裂縫。

  接下來就算是有人來這里追查,也別想發現這個地方。

  另一方面,老龍王也是堵住了龍族內部可能會有人知道這事,自作主張穿過深淵裂縫,去那邊闖禍。

  尤其是給敖烈下了禁口令,這次的事,誰都不準說。

  因為敖烈是他兒子,他對自己兒子那是非常了解的。

  這家伙知道了之后,指不定就真的借道深淵過去了。

  先把路給堵死。

  然后再給個好處,以后那邊要是有人來,也只能敖烈去接待。

  若是有機會見到真龍,那敖烈就是最有希望的龍族。

  龍族鬧騰了這些天,消息也慢慢的傳開了。

  東海的人,都在罵,大離和大乾朝廷,也在罵。

  你說那些盜墓賊沒事去招惹這些家伙干什么。

  那惡龍陵寢里早就什么都沒有了,就是一個純陵寢,一個念想和體面,你還去撩撥,純找死么。

  至于那些兇獸,算了,大部分都是蠢貨,罵他們也沒有用。

  反正他們跟龍族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龍族酷愛吞食兇獸,而兇獸也喜歡吞食龍族,尤其是龍族幼崽。

  天生的死敵,沒辦法。

  余子清借道深淵,正往回走呢,剛到深淵裂縫,就見遠方,死氣蒸騰。

  他躲在餓鬼群里,靜靜的等著。

  片刻之后,便見龐大的死氣,匯聚成云。

  一個一臉死相的修士,從遠方飛來,他眼神空洞,口中念念有詞。

  “回家,回家告訴他們,要用銅棺封死,再也別去。”

  余子清眉頭微蹙,靜靜的看著那修士,落入深淵裂縫。

  他飄在半空中,向著西面望去,這個已經死掉的修士,是從嗜血魔花那個方向回來的。

  而且余子清記得他,就是之前進入深淵,追尋不死曼陀羅而去的一位修士。

  他壽數將盡,這一次去便是最后的拼死一搏。

  成則一飛沖天,再來數千年,敗則身死道消。

  現在看來,他死了。

  而且死后執念極強,竟然還能回來。

  余子清叮囑了此地的餓鬼一下,讓他們見到類似的人,千萬別招惹他們。

  他從深淵裂縫里出來,遙遙就見,那濃郁的死氣匯聚成云,向著南面飛去。

  而其周圍,已經出現了幾個強者,遙遙吊在他身后,也不阻攔,只是為了預防萬一。

  余子清混在人群里跟著,一路飛了幾千里,便見那死人,從天上落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地面上的一片莊園。

  有修士提前出手,將周圍的人全部轉移。

  這龐大的死氣,凡人沾之必死。

  便是修士,沾染太多了,可能都會影響修行。

  那一臉死相,眼神空洞的修士,來到莊園之外,也不進去,只是不停的自言自語,重復著那句話。

  “回家,回家告訴他們,要用銅棺封死,再也別去。”

  片刻之后,一個中年人模樣的男人從遠處飛來。

  看到這老人之后,立刻跪在地上。

  “爹,你回家了,已經回家了。”

  老人再次重復了三遍之后,便閉上眼睛,仰面倒了下去。

  只是那龐大的死氣,卻凝而不散,一直盤踞在他周身。

  余子清遙遙看著這一幕,眉頭微蹙。

  他感覺到了詛咒和不祥的氣息,第一感覺便是這家伙遭報應了。

  還是現世報。

  巨佬曾經警告過他,沒事別參合不死曼陀羅的事,容易遭報應。

  當年去了深淵的強者不少,大部分強者其實都是類似這個老人的情況。

  修為再無寸進,亦或者是壽數將盡,都是為了最后一搏。

  去之前,他們都知道,這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

  可他們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去搏一搏這個機緣。

  余子清在這圍觀,參與圍觀的人不少,片刻之后,就見林國公府上的一個高手,看到余子清之后飛了過來。

  “見過卿少爺。”

  余子清拱了拱手,笑呵呵的道。

  “長生,你也來了啊,這家你認識么?”

  “認識,廖家的人,那個是他們家老爺子,本就壽數將盡了。

  不過現在看來,怕是出大問題了。”

  這時,就見廖家里,走出來十六個氣血渾厚的體修,扛著一口黃銅打造的棺槨,從里面走了出來。

  十六個六階體修,竟然還一副很吃力的樣子。

  廖家的人,準備的非常匆忙,將那老人的尸體,裝入銅棺之中,便直接封蓋,準備去下葬。

  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面色微變。

  余子清不明所以,卻能看得出來,那口銅棺似乎不簡單。

  “長生,那個東西是什么,你知道么?”

  長生面色有些凝重,沒有急著說,跟余子清一起回布施鎮的路上,才道。

  “廖家一直都是給皇室還有朝中重臣打造棺槨的。

  那口銅棺叫鎖龍棺,最初的時候,是給皇帝用的。

  安葬之后,不會再借神朝氣運,也不會因為死氣,污了神朝氣運,更不會尸變。

  現在有了另外一個作用,被詛咒而死,會禍及血裔的,便要以此鎖龍棺下葬鎮壓。

  廖家那老爺子死了執念不消,也要回來,這詛咒怕是會很棘手。”

  余子清聽的直皺眉頭,難怪那老人,明明一點意識都沒有了,卻能靠著臨死的執念,硬生生的從深淵回來。

  鎖龍棺他沒聽說過,但是這種詛咒,他卻見過。

  因為文君用過類似的。

  以一人為媒介,一口氣咒死了當時某一族的一支數萬人精銳。

  而當時附帶著被牽連的人,怕是有數十萬。

  這就是為什么當時的敵人都怕文君的原因。

  但是在文君的記載里,這種咒法太過慘烈,殺傷太過,代價極高,除了文君壓根沒人能承受,后來根本沒有傳下來。

  這個人怎么被詛咒的?

  不死曼陀羅可不會這樣去詛咒人。

  而且這種詛咒,越看越像文君曾經用過的那種咒法。

  也是以一人為源,放其歸家,然后詛咒擴散,一口氣坑死了一族。

  所有跟其有血脈聯系的人,全部都完蛋了。

  擴散的越多,詛咒非但不會削減,反而會越來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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